文天祥舍生取义的忠义形象历经数百年传承,在明朝时期已完全确立。到了近代,由于时代所需,其形象发生转型,成为民族英雄的典型代表。不论哪一种形象,均对后人的行为和观念产生了重要影响,甚至传播到海外众多国家。
在朝鲜,得以入祀卧龙祠。
长期以来,由于特殊的地理,朝鲜深受中国儒家文明影响,忠孝节义作为儒家的基本思想,自然对朝鲜影响颇深。朝鲜王朝对中国忠孝节义的典范人物伯夷、叔齐、诸葛亮、岳飞、文天祥等都十分崇敬。在朝鲜海州首阳山建有一座夷齐庙,当时的国王亲定庙号为“清圣庙”,并题写匾额与跋文,其目的就是表彰忠义。
作为忠义符号,文天祥在朝鲜亦有广泛影响,朝鲜英宗二十六年(1750),朝鲜使者赵显命从中国带回一幅文天祥遗像,英宗将之入祀朝鲜平安道永柔县的卧龙祠。该祠主祭诸葛亮,后追配岳飞。文天祥得以配祀卧龙祠,显然不是英宗一时的心血来潮,其中既有儒家的文化渊源,更是文天祥事迹及代表的忠义精神在朝鲜长期流传、浸润的结果。
在日本,受到众多武士追捧。
日本作为儒家文化圈的重要一员,同样深受忠孝节义思想影响。所不同的是,这种思想被武士阶层改造利用,并与本国的武士道精神联系,成为其重要的精神支柱。在幕府时代,中国一些忠义死节的典范人物备受尊崇,包括屈原、文天祥、方孝孺在内,他们的故事在日本广为流传。在幕府晚期,武士阶层要求幕府还政于天皇。此时,中国的忠义之士,尤其是文天祥,被认为是对日本武士道精神产生了根本性影响的重要人物。
著名代表人物藤田彪,自幼在父亲引导下学习《正气歌》,由于受文天祥忠义精神熏陶长大,一向自视甚高的藤田彪对文天祥诗歌情有独钟,尝自言:“睥睨宇宙,叨与古人相期者,盖资于天祥歌为多。”他在狱中还曾写有《和文天祥正气歌》一诗,可见受到的影响之深。
文天祥及其《正气歌》作为正气和忠义的化身,正符合了日本倒幕派加强皇权,推翻幕府统治的需要,故广受传诵。当时很多著名的反对幕府的武士,在临刑前都是朗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泰然就义。可见整个社会弥漫的武士道精神和武士阶层对文天祥的尊崇。
至明治维新时期,出于维护皇权的需要,日本政府大力宣扬忠孝观念,并在学校推行此种教育。文天祥作为忠义精神的象征,依然为官方所利用。一些学校奉文天祥“忠”、“孝”二字为校训,之所以是文天祥,而非别人,正可见文天祥在日本社会的影响和地位。
在越南,以神明形象存在。
越南是儒家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其文化同样深受中国影响。由于此种原因,文天祥在越南亦有影响力。不过文天祥在越南民间是作为神灵来信仰的。杨成志先生写《安南人的信仰》一文,其中列举了安南人所信仰的一百五十五神,文天祥位列其中,被尊为天枢左相真君。
文天祥在越南受到崇拜还与闽、潮移民有重大关联,很多越南人的先祖,都是于宋元之际跟随文天祥部队逃亡至越南的。现在还有一些留下来的古迹和习俗可以证明,如今位于西贡市中心的凤山寺,就供奉着大宋三忠王(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的神位。这与福建同安的“三忠王”信仰是一体的,移民远行至越南时,也不忘将这一信仰带去,在异国他乡播下了文天祥等“三忠”信仰的种子。
文天祥在元大都就义后,其形象随着官方和民间的宣传,逐渐成为忠义的象征。作为被后世士大夫景仰的目标,文天祥不断被贴上各种道德标签甚至神化,最终被塑造成了儒家圣贤,进而对儒家传统文化圈产生了重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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