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有四大家族王庾桓谢,而四大门阀的掌权史,也可以看作东晋的历史。其中谢氏既是东晋最后一个掌权的顶级门阀,也是不同于前三家的士族。
琅邪王氏本来就是西晋大族,又有拥立司马睿之功,一跃成为东晋第一个顶级门阀,哪怕王导死后,王氏子弟仍是遍布朝堂,王彪之更曾执掌朝政。
庾氏以外戚之身而发达,不过庾翼死后便没落(同顶级门阀相比),桓氏的兴盛完全是桓温一人之功,靠的是军功,靠的是占据建康上游重地荆州。
谢氏则是一点点往上爬,从一个二流士族成为顶级门阀,成为左右东晋权力的大家族。谢氏登顶,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谢安。
谢安是陈郡谢氏的第二代人物(指南迁后的谢氏),他的志向从来不是封侯拜相,而是希望寄情山水,谈一辈子的“玄”。
谢安同王羲之到治城游玩,看着治城的山河美景,谢安心生向往,便向好友诉说自己希望出世的志向。
王羲之听说后,心中生出无限惋惜,他知道这位好友可是有惊天大才,于是劝说他,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北方胡人虎视眈眈,国家正是危急时刻,一味空谈不是什么好事啊。”
谢安知道好友的意思,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秦国任用商鞅,二世而亡,跟空谈有关系吗?”秦国倒是有作为,不也二世而亡?
谢安隐藏的意思是,朝代更替自有他的命数,不会因一个人而改变。王羲之没有谢安看得那么开,看着好友一脸坚定,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于是便不再劝说,继续欣赏美景。
谢安的话虽直接,却同荀子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只有真正看开,面对困难境地的谢安,才能依然用平常心对待。
有一次,谢安同诸多好友乘船游玩,突然间狂风大作,将小船吹得东倒西歪。船上其他人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紧抓船舷,而谢安仍一脸平静,好似没看到狂风,也没注意到小船正晃来晃去。
众人看到谢安如此镇定,也想有样学样,可一松手,担心被甩出去的恐惧便再次袭来,再次紧紧抓住船舷。他们心中越发惭愧,心中虽希望赶紧返航,但碍于面子,谁也不愿开口。
船夫就是个普通人,根本轮不到他发言。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远离河岸的地方划去。这时,谢安发话了:“如此恶劣的天气,船还能往哪去呢!”于是,众人如蒙大赦,船夫也开始掉头返航。
谢安的志向是谈一辈的玄,游一辈的山,不过这一切在359年改变,跟家族有关。谢氏在朝堂的掌权人是谢安的堂兄谢尚,谢尚病逝后,谢万成为谢氏的说话人。
谢万才能一般,既比不上堂兄谢尚,也不如哥哥谢安,在359年随桓温北伐的时候,因战败而被贬为庶人,谢氏急需新的掌权人物。
有人说:谢安不愿救国而出仕,却因家族而当官,这算什么?谢安不愿出仕,因为他明白,国太大,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谢安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影响一国之命运?
比起国来说,家很小,没了谢安,谢氏也许就此衰落。谢安既豁达,又有担当,更为关键的是,他执掌东晋后,数次力挽狂澜,挽救东晋危局。
谢安对东晋的第一个大功,要数牵制桓温。他一面放下宰相的面子,“巴结”权臣桓温,一面暗地里拖桓温后腿,令桓温的篡位难以施行,硬生生把桓温拖死。
与谢安同时执政的宰相先后有两人,王坦之、王彪之,但这俩人同谢安差得很远,我们先说谢安同王彪之的差距。
谢安和王彪之一同去拜访郗超,却被郗超刻意晾着,迟迟不愿相见。两大宰相一同拜访,哪怕皇帝也不敢这么做啊,为何郗超敢?因为郗超是权臣桓温的主要谋主。
王彪之等了很久,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终于一甩袖,就要离去。谢安一把抓住王彪之:“我们命都在对方手里,等一等又怎么了?”
谢安说是为了保命,但谢安什么时候怕死过?他这么说不过给劝慰王彪之罢了。桓温兵发建康,朝中百官深怕自己遭到桓温毒手。
谢安、王坦之率领百官去新亭迎接桓温,王坦之被吓得衣衫都湿透了。反观谢安,还敢拿话噎桓温:“我听说有道的诸侯都是守在边疆,明公为何在身后放置刀兵呢?”
桓温本就是拿军队来吓唬对方,结果反而被谢安挤兑,换个人,被一群手执利刃的士兵包围,能不能把话说利索还不好说呢,比如宰相王坦之。
谢安不想出仕,却不得不出世,这是谢安的选择与无奈。不过谢安既然入朝为官,便要做出事迹,而非游山玩水时的空谈。
谢安执政期间,也是东晋最强盛的时候,因为谢安真正的将建康同地方军镇团将到一起。苻坚伐东晋,换个时间段也许就成了,偏偏遇到内外一心的东晋,这是苻坚的不幸呢,还是东晋的幸运呢?
每次读到谢安,总是被他的气度折服,不能见识这样的人,总觉得充满遗憾。人到中年,生活中总是充满艰辛,这时,我们不妨想想谢安:是害怕、担忧,还是坦然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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