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承上回–初入瓦岗,展露锋芒)
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春,密与让各领精兵千人出阳城北,翻过方山,从罗口袭击兴洛仓,攻克了。打开仓库放粮,任百姓来取,老弱妇幼,道路不绝,多达几十万。自此瓦岗粮足而兵众更多。
不久朝散大夫时德睿以尉氏县响应李密,前宿城令祖君彦从昌平去归附李密。祖君彦,北齐尚书左仆射祖珽之子,学问渊博,记忆力强,文辞丰富,才思敏捷,闻名海内。礼部侍郎薛道衡曾推荐给隋文帝,文帝不用;炀帝即位,尤恶其名。君彦自负其才,郁郁不得志,常思作乱。密早闻君彦大名,得之非常高兴,视为上宾,军中文书檄文,全都委托给他。
攻取洛口仓不久,越王杨侗派遣虎贲郎将刘长恭率步骑两万五千人讨伐李密。当时东都人都认为密是普通的饥饿盗贼,乌合之众,容易攻破,国子三馆学士及达官贵族亲戚争先恐后应募从军,官军器械完备整齐,衣服鲜明华丽,旌旗钲鼓极为壮观。长恭率军在前,越王再遣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等帅所部兵马从泗水而来,以掩杀密军后部,相约于十一日在兴洛仓南面会合。长恭所帅东都兵先到,士兵们还没吃早饭,长恭就驱使军队渡过洛水,陈兵在石子河西,南北十余里。密、让知道长恭、仁基分进合击之计,但分进容易合击难,此计要成功,必须双方基本同一时间到达预定战场才能完成有效合击,否则就可能被对方利用时间差各个击破。于是密、让挑选骁勇雄壮的士兵,分成十队,四队埋伏在横岭下等待仁基,以六队陈兵石子河东,与长恭东西相望。长恭见密兵少,就轻视他。翟让先接战,战不利,密率部下横冲隋军,隋兵本就饥饿疲惫,被打得大败,长恭脱掉官服潜逃,才得以幸运地返回东都,士卒死者十之五六。杨侗赦免了长恭等人败军之罪,慰问安抚他们。密、让则尽收隋军辎重、器械、铠甲,威名大震。
攻掠荥阳而阵斩张须陀,奇袭洛口仓而充实粮草兵众,交战东都兵而一战大败之,这在李密来之前翟让和瓦岗军是不敢想象的。几经大战几番计谋,瓦岗军众将都看得出来,李密才学见识、谋略、军功、志向、出身、招降义军隋军,全方面远远压过翟让,让亦深感不如,加之大家都心向李密,毕竟乱世之中,谁不想跟随明主雄主建功立业。
于是让推密为主,号魏公,设坛、即位,称元年,大赦。密之魏公府设三司、六卫,元帅府设置长史以下官员。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司徒府也有权设置长史以下官员,数目是元帅府的一半。任命单雄信为左武侯大将军,徐世绩为右武侯大将军,各领所部;房彦藻为元帅左长史,东郡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余封拜各有差。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各路义军莫不响应;孟让、郝孝德、王德仁、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儿、李德谦、谯郡张迁、魏郡李文相、谯郡黑社、白社、济北张青特、上洛周比洮等义军领袖纷纷归附密。密全都封官拜爵,使各领本部人马。道路投降归附者,不绝如流,拥兵至数十万。乃修筑洛口城,方圆四十里而居之。密又遣房彦藻率兵向东攻略城池,取下安陆、汝南、淮安、济阳,河南郡县大多为密所攻下。
此时归附密之义军首领,有几个是比较有名气的,孟让,与王薄共同领导隋末第一个农民起义——长白山起义;郝孝德,出名不在于密落魄投靠时不以礼相待,而在于跟他一起归附李密的部下中,有个叫刘黑闼的,此人后来会给大唐王朝制造莫大震动;王德仁,后来袭杀李密心腹谋臣房彦藻,这些当然是后话。
回洛仓争夺战
话说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一时名将,有勇有谋,每次击败义军,缴获的军资全部赏给他的士卒,此事引起监军御史萧怀静的反对,士卒们都怨恨怀静。怀静又屡次搜罗仁基的过失,上表弹劾他。洛口仓城之战,仁基本与长恭约好时间,但仁基失期未到,听闻长恭已败,知道瓦岗军已今非昔比,害怕不敢前进,就屯兵百花谷,加固营垒自守,但又害怕朝廷治罪。密知其进退两难、处境狼狈,就派人游说,并许以厚利。须陀副将贾务本此时已过世,其子贾闰甫在仁基军中,就劝仁基降密。仁基说,“萧御史怎么办?”闰甫对曰,“萧御史就如同栖身在树枝上的鸡,若不知随机应变,就在明公您一刀。”仁基从之,派他向李密请降。密大喜,以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使之复命。萧怀静秘密上表奏报此事,仁基知之,于是杀了怀静,率部以虎牢关投降李密。密以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仁基子行俨,骁勇善战,密亦以为上柱国、绛郡公。
李密又得到了秦琼,以及东阿人程咬金,知其勇猛,都任用为骠骑。李密从军中挑选特别勇猛的士兵八千人,分别隶属于四骠骑,作为自己的侍卫队,号为内军,密常说,“此八千人足以当百万师”。罗士信、赵仁基率部来降,密任命为总管,让他们各自统帅本部人马。巩县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颐以巩县降密,密任孝和为护军、郑为右长史。
十三日,密遣仁基、孟让率军二万余人袭击回洛仓,攻克了,趁胜打入洛阳,抢掠居民,火烧天津桥,洛阳隋军乘混乱之机出兵,仁基等人大败,只是保住了性命。密于是亲自率众屯兵回洛仓。此时东都兵尚有二十余万,在城墙上敲梆巡逻,日夜不解铠甲。密攻打偃师、金墉,都未攻克;十五日,返回洛口。
此时,东都洛阳情况如何?东都城内缺粮,但布锦堆积如山,以至于用绢做绳,用布烧火煮饭。越王杨侗趁李密返回洛口之机,派人把回洛仓的粮食运回城内,遣兵五千驻扎丰都市,五千驻扎上春门,五千驻扎北邙山,分为九营,首尾相应,以防备李密袭击。
十九日,密亲自率众三万余人,再次占据回洛仓,大规模修筑营壕以逼东都。越王派段达等人领军七万抗击李密,两军战于回洛仓北,隋军大败退走。密乃传檄郡县,历数隋炀帝十条大罪,并言,“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出自祖君彦的手笔。自此公然反隋,矛头直至隋炀帝,天下震动。
那么,此时大隋王朝的皇帝、炀帝表现如何?炀帝孙子、东都洛阳杨侗派太常丞元善达,穿过义军辖地跑到江都向炀帝奏报,“李密有兵百万,据洛口仓、回洛仓,围逼东都,城内无食。若陛下迅速率军返回东都,李密的乌合之众必然会溃散;否则,东都一定会陷落。”说完呜咽哭泣,炀帝为之动容。宠臣虞世基进言道,“越王年少,这些人欺骗他。如果像元善达所说,他又如何来到江都?”炀帝于是勃然大怒,“元善达小人,竟然敢在朝堂侮辱我的智商!”因此派善达到贼军境地催运粮草,终被贼军所杀。从此以后,人人不在开口,不敢向炀帝报告贼情。
翟让让贤,李密称魏公,对瓦岗寨是好是坏呢?李密列隋炀帝十条大罪,公然反隋,对瓦岗寨前途又有何影响呢?欢迎留言交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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