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陈桥兵变(二)范质与赵匡胤冒着诛九族的隐瞒遗诏的私心

上一回我们讲到范质、赵匡胤隐瞒了皇帝柴荣临去世之前任命翰林学士王著为宰相的遗命,这种隐瞒意味着什么?

001陈桥兵变(一)一个酒蒙子的宰相位置决定了后周柴家天下

无论是从博弈论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祖宗的经验来看,共同的秘密和共同的利益永远是两个人最好的羁绊,因此才有人生四大铁之说: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范质赵匡胤两个人一起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共同秘密牢牢地把这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通过一个共同的秘密,范质看到了赵匡胤这么一名晚辈武将的“知情识趣”,赵匡胤则获得了范质乃至于以他为首的文臣集团的认同、关照乃至于支持。而在形势复杂之下,这种认同就会变质成为赵匡胤谋国阴谋的庇护。当时殿中侍御史郑起提醒范质,赵匡胤握禁兵, 有人望,重用有风险,范质不听。

后来王禹偁有诗《哀故殿中侍御史荣阳郑公起》

太祖方历试,握兵权亦重。

上书范鲁公,先见不能用。

历数不在周,讴谣卒归宋。

历数之说虚无缥缈,但是这么一个私心造成的局面导致范质对于赵匡胤的庇护是真真切切的。

范质的私心在于自己的权位。范质在后周地位一直不低,但是距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官之首一直隔着很远。当时朝臣之首是冯道,“长乐老”冯道是历四朝十君的元老,自然难以望其项背;其次是王朴,这是柴荣最信任的谋士、助手,柴荣外出打仗,他做东京留守,可“便宜从事”(遇到事情自己斟酌处理不必请示,是极端信任下的极大的授权)。

范质终于等到这两位先后去世,柴荣临终前又做出安排,这是才有了自己的机会。柴荣要求把魏仁浦加入宰相班子,参预商议的人都认为魏仁浦不是科举出身,不可以担任宰相。世宗说:“古人为宰相者,岂尽由科第耶?”这年四月十五日,世宗任命魏仁浦为中书侍郎(中书省长官)、同平章事,同时兼任枢密使之职。范质可以说是在显德六年六月世宗柴荣病重做临终安排时半个月成为宰相再进一步成为托孤重臣,此时除去对柴荣绝对忠心且大公无私的人,是不可能接受另外一个更有能力、更被信任的宰相出现的。

而柴荣临终指定的王著正是这么一个人。宋史里王著的传记内容非常之短:

王著,字成象,单州单父人。性豁达,无城府。幼能属文,汉乾佑中,举进士。周祖镇大名,世宗侍行,闻著名,召置门下,因得谒见周祖。广顺中,世宗镇澶州,辟观察支使。随世宗入朝,迁殿中丞;即位,拜度支员外郎。显德三年,充翰林学士。六年,丁家艰,起复。南唐李景使其弟从善来贡,会恭帝嗣位,命著伴送至睢阳,加金部郎中、知制诰,赐金紫。世宗灵驾赴庆陵,符后从行,公务悉资于著。

宋初,加中书舍人。建隆二年,知贡举。时亳州献紫芝,郓州获白兔,陇州贡黄鹦鹉,著献颂,因以规谏。太祖甚嘉其意,下诏褒之。四年春,宿直禁中,被酒,发倒垂被面,夜扣滋德殿门求见。帝怒,发其醉宿倡家之过,黜为比部员外郎。乾德初,改兵部员外郎。二年,复知制诰。数月,加史馆修撰、判馆事。三年,就转户部郎中。六年,复为翰林学士,加兵部郎中,再知贡举。开宝二年冬,暴卒,年四十二。

著少有俊才,世宗以幕府旧僚,眷待尤厚,常召见与语,命皇子出拜,每呼学士而不名。屡欲相之,以其嗜酒,故迟留久之。及世宗疾大渐,太祖与范质入受顾命,谓质等曰:“王著藩邸旧人,我若不讳,当命为相。”世宗崩乃止。著善与人交,好延誉后进,当世士大夫称之。有传,见《五代史》。

短短的传记就能看出他的命运:被柴荣看中、准备委以重任托孤与他,却被范质隐瞒消息。随后改朝换代难以振奋,更是嗜酒如命夜宿花街柳巷,混沌一生四十出头突发疾病而死。

但是宋史在最后也给与他了极高的评价:著善与人交,好延誉后进,当世士大夫称之。要知道柴荣被后世所称道,公认的好皇帝,但是有一个毛病就是“用法太严,群臣职事小有不举, 往往置之极刑,虽素有才干名声,无所开肴”。王著喜欢饮酒肯定是真实的,甚至嗜酒如命也是十之八九,但是他如果真的是喝酒误事怎么可能柴荣心心念念要用他为宰相,甚至临死一定要托孤与他。王著一定有过人之处,只不过这种过人之处随着他逐渐消沉不为人所知,并且他提拔后进,在文臣中名声也不错。

范质怎么能容得下再有一个王朴出现在身边!

而同为柴荣的藩邸旧臣,赵匡胤跟王著也一定极为相熟,深知王著的能力。在柴荣临去世之时,赵匡胤是否起了“我可取而代之”的心思不可知,但是能换取范质信任与支持的同时排除掉一个潜在的障碍,这种一石二鸟的好事赵匡胤一定是拎的明白的。赵匡胤也不会允许另外一个王朴出现!

北宋末年王铚有笔记《默记》中有一段记载:

王朴仕周世宗,制礼作乐、考定声律、正星历、修刑统,百废俱起。又取三关,收淮南,皆朴为谋。然事世宗才四年耳,使假之寿考,安可量也?尝自谓“朴在则周朝在”,非过论也。王禹偁记朴在密院,太祖时为殿前点检。一日,有殿直冲节者,诉于密院。朴曰:“殿直虽官小,然与太尉比肩事主,且太尉方典禁兵,不宜如此。”太祖耸然而出。又周世宗于禁中作功臣阁,画当时大臣如李谷、郑仁诲与朴之属。太祖即位,一日过功臣阁,风开半门,正与朴像相对。太祖望见,却立耸然,整御袍襟领,磬折鞠躬顶礼乃过。左右曰:“陛下贵为天子,彼前朝之臣,礼何过也?”太祖以手指御袍云:“此人若在,朕不得此袍著。”其敬畏如此。

前一段说了王朴对于后周世宗柴荣的重要性,几乎从礼乐制度到战争方略一手包办,要不是显德六年三月十五突然发病离世(可能是脑溢血一类的疾病),柴荣断不用如此担心年幼的柴宗训如何坐稳天下。

中间一段则描写了作为枢密使的王朴如何敲打带不好兵的赵匡胤,赵匡胤在王朴面前只敢“耸然而出”,这种恐惧感甚至到当了皇帝,看到功臣阁中王朴的画像,立刻整理衣冠,对王朴的画像顶礼鞠躬。

此人若在,朕不得此袍著。

王朴对赵匡胤这一名天下少有的勇猛武将威压至此,他岂能让小皇帝身边再出现一位自己熟悉的王著。有王朴,他赵匡胤只敢夹着尾巴做他的节度使,万一有了王著,他赵匡胤可能也会什么事儿也不能办、不敢办、办不成。

就这两个人的私心变成了共同利益,而这共同利益变成了范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之位,权力有效期半年;而在赵匡胤这里,这共同利益就成为庇护他精心布置、拆掉柴荣的重重限制、谋取天下的保护伞。

那么柴荣到底为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准备,又怎么毁在这两个人手上的,点击关注,我们下回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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