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雄贺英:四弟是开国元勋,父亲、二妹、五妹、幼弟为国捐躯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

我们再次聆听到这首动听的歌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让我们再次瞻仰先辈们的艰苦创业的英容。1961年首映的老电影《洪湖赤卫队》,讲述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洪湖赤卫队保护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的故事。

《洪湖赤卫队》的女主人公韩英,同大队长刘闯带领洪湖赤卫队,同白匪彭霸天和反动派冯团长做着浴血的斗争。一次敌人发动了偷袭,在掩护部队撤离时,韩英不幸身陷敌手。彭霸天抓来韩母,用母亲威胁韩英,韩英经受了严刑拷打,坚贞不屈。

后来,在战友的营救下,韩英才被救出牢狱。韩英重返洪湖赤卫队,惩处了叛徒,带领部队消灭了彭霸天和冯团长带领的反动势力。《洪湖赤卫队》这部红色经典,里面的女主人公韩英,原型人物就是贺英三姐妹,而主要描写的就是巾帼英雄贺英。

贺英,湖南桑植县洪家关人,她姊妹七人,以她为首。贺英就是贺龙元帅的大姐,贺龙元帅有三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分别是二姐贺戊妹、五妹贺满姑、幼弟贺文掌,还有一姐一妹鲜为人知。

贺英出生在一个嫉恶如仇、不畏强权的家族,贺氏家族在桑植一带大名鼎鼎。贺英的堂曾祖贺廷壁,为了反抗晚清暴政,配合太平军发动起义,名震整个湘西地区。后来,清军派遣重兵前来镇压,贺廷壁等三十多人被抓捕,后来被清廷斩首。

贺廷壁反抗晚清暴政的故事,在贺氏家族代代流传,给贺氏家族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到了贺英父亲贺仕道这一代,贺氏家族几乎人人习武,贺仕道因为拳法高强,被当地人尊称为“贺拳师”。贺仕道同先祖一样,爱打抱不平、乐善好施。

贺仕道散尽家财,帮助贫苦的百姓,后来家中仅剩三亩薄田。1886年贺英出生,家中已经入不敷出,一家人的口粮都筹措困难。贺仕道也不懊恼,他一边侍弄庄稼,在农闲时节,则替人缝衣赚取一些银钱。

贺英作为贺仕道长女,到了六岁就帮助父母操持家务,照顾弟弟妹妹。我们都知道有句俗语。那就是“长姐如母”,贺英在姊妹中威望很高,弟弟妹妹们也都依赖这位大姐。到了贺英十三岁左右,她已经显露出不凡,她坚决反对“裹脚”陋习

在旧社会,女子备受压迫,其中“裹脚”就是一种压迫女子的残酷手段。封建礼教者为了压制女性的权利,把一个个青春少女的脚丫,勒成二指宽的尖尖脚,严重影响了女性的生活自由。贺英对“裹脚”直接说了不,在当时的她看来,裹了脚就不能替父母劳动了。

贺仕道、王金姑夫妻开明豁达,同意了贺英的意见,贺英没有裹脚,继续在田里帮助父母劳动。洪家关是个英雄辈出的城镇,当地也有各种以义气相聚的组织,比如洪家关就有一个替百姓打抱不平的“光棍会”。

贺英的表兄谷虎,就是“光棍会”的首领,重情重义,造福一方百姓。贺英同表兄接触多了,两人之间有了纯洁的感情。1906年,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开始组建武装力量,同当地的地痞恶霸对抗。

贺英巾帼不让须眉,替附近四里八乡的百姓们做主,深受部下和百姓们爱戴。1916年,四弟贺龙一举除掉了桑植的恶霸朱海珊,驱赶了县长陈慕功,推举贤才卓晓初担任了桑植的父母官。这其中就有贺英的鼎力支持,贺龙深受大姐影响,在桑植县也拉起了革命队伍。

1920年,贺龙所部收到两张委任状,一张是陈渠珍送来的,另一张是澧州镇守使王子豳送来的。因为贺龙对王子豳熟悉,王子豳参加过武昌首义,孙中山先生都称赞其为“奋勇能战”的名将。贺龙和王子豳革命目标一致,决定投靠王子豳,继续领导革命斗争。

可是这一举动引起了陈渠珍的不满,陈渠珍勾结贺龙的部下谷膏如,准备刺杀贺龙。在一个午后,贺龙正在熟睡,谷膏如手持一把利刃,摸到了贺龙的屋子里。利刃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渗人的光芒,而这时贺英恰好前来看望弟弟,推门而入,谷膏如只能藏起利刃。

贺英的无心之举,救了四弟的性命,谷膏如担心阴谋已被发现,逃走了。贺龙面对陈渠珍的威胁,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派父亲贺仕道和幼弟贺文掌,去往王子豳处申请武器弹药。王子豳大喜过望,同意拨付给贺龙部三百条枪和三百箱子弹。

贺龙为了不引人注意,让父亲和弟弟以及一位副官贺植卿带着几名士兵,和十多名商人一同出发。这次行动极为机密,但是还是被谷膏如发现了。谷膏如丧心病狂,勾结了柏家厚、陈继之等几百名反动土匪,准备伏击贺仕道父子。

第二天上午,商队走到了三声潭峡谷,突然峡谷中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喊声“牛吃秧苗了”。贺仕道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从峡谷的大石后面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身边的几个商人应声倒了下去。

贺仕道也中了枪,当时就不能走路了,贺植卿命令亲兵,背着贺仕道突围。贺植卿和贺文掌则带着几名士兵,据险而守,阻挡敌人的追击。可是几百名敌人,几名士兵哪能阻挡住?几名士兵很快牺牲了,贺植卿也身负重伤昏倒过去。

几十名匪军已经在追击贺士道了,亲兵背着受伤的贺仕道,走到了毛家洞。几十名匪军围靠上来,贺仕道为了保全亲兵的性命,让他逃走。自己则跳入河水中,准备泅水逃离。到了对岸却被敌人追到,被土匪当头一刀,贺仕道落入湍急的河水中,壮烈牺牲,时年五十七岁。

年仅十五岁的贺文掌拿枪,击杀了几名匪军后,被匪军团团包围。他血战到最后一刻,被反动派给俘虏了,土匪给他动了各种酷刑,让他交代此行的目的。贺文掌这位青年有着铁骨,面对各类残酷的刑罚,没有吐露任何一个字。

谷膏如气急败坏,将贺文掌放入蒸笼中,将这个少年给活活蒸死了。贺植卿醒来后,发现商货已经被劫掠,身边全是死尸,他拖着身体几天几夜才回到部队。贺英和贺龙听说了父亲和幼弟牺牲的消息,哭得撕心裂肺,他们立誓要为父亲和弟弟报血海深仇。

两人继续投身革命活动,誓要铲除土匪恶霸,还百姓头顶的朗朗青天。可是,这时革命的力量还是较小的,反动派势大。1922年,军阀陈渠珍诱骗了贺英的丈夫谷虎,将其擒杀。贺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现在又失去了丈夫。

她拿起枪,带着部队打土豪,保护穷人,进行着顽强的斗争。贺英的二妹贺戊妹、五妹贺满姑为了替父亲和弟弟报仇,也投身到革命事业中。1926年,贺龙率领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一师,挥师北伐。

贺英联合桑植百姓赶走了为非作歹的县长马策,驱赶了反动军阀头子肖善堂。在百姓们的欢迎声中,贺英率部开进桑植县城,“万民伞”就是百姓们的一片片真心。贺英率领的部队,是老百姓的部队,纪律严明,桑植县城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过上了一段幸福安康的生活。

1927年,贺龙给大姐写信,接大姐和五妹来武汉小住。大革命的浪潮风起云涌,贺英在武汉呆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回到湘西继续搞革命,她离开前对四弟说:“国民党那帮人只顾升官发财,不要指望他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后来,果然如贺英所料,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不久后,湖南军阀许克祥指使反动军警,发动了“马日事变”。大革命陷入低潮,贺英回到家乡后,积极扩兵,她部下的武装力量迅速壮大。

贺龙参加了南昌起义后,于1928年春,在党组织的委派下,来到湘鄂西开展武装斗争。贺英听说了四弟带着革命的火种回来了,当即带领部下一千多名将士,同四弟会合,这就是我军历史中著名的“洪家关聚义”

工农革命军开始同反动派,做着坚决的斗争。在再次进攻桑植县城失利后,贺英一方面积极掩护部队转移,另一方面联合工农群众接应部队,她带领部队转移到桑植鹤峰大山中积蓄力量。1928年9月,罗峪团防刘子维部,对贺英所部发动突袭。

当时,贺英和同志们正在吃饭,突然听到哨兵发出的鸣枪声。贺英赶紧组织部队转移,然后带领五妹贺满姑、贴身警卫龚香莲、张月园等人,向敌人还击,给部队转移争取时间。在激战中,龚香莲腹部和头部中弹,壮烈牺牲了。

贺英看到家属已经转移,命令阻敌部队分头突围,贺满姑带着几个人突围出去。贺英也开始突围,在撤退路途中,她还在想着如何收容失散的同志们?刘子维又带人追了上来,边冲边喊:“‘贺寡妇’只剩两杆空枪了,追上去抓活的呀!”

在边打边撤的过程中,贺英右臂中弹,她撕下一块衣襟,简单包裹了一下,继续朝敌人射击。最终,这位女英豪带着几名同志,杀出敌人的重围。他们躲藏到凤翅山一座尼姑庵中,终于摆脱了敌人的搜捕。此后二十多天,贺英又不顾自己危险,收容失散的同志们,把部队重新拉了起来。

五妹贺满姑突围后,开始在外半县杨垭一带打游击,准备等大姐贺英、四哥贺龙率领部队回来。贺满姑参加革命后,她的五个孩子由丈夫向生辉抚养。向生辉为人老实勤劳,迎娶了贺满姑后,也积极支持妻子的革命事业。

贺满姑回到杨垭后,因为太思念儿女,她曾在深夜偷偷回到家中,看望丈夫和儿女。后来,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贺满姑准备把三个较小的儿女接到身边,但是这一举动,却导致了敌人发现了她的藏身处。

贺满姑回到家中,准备带孩子离开的时候,就被当地恶霸肖用生发现。肖用生派遣八十多人将贺满姑家团团包围,贺满姑手持短枪同敌人机动灵活的周旋,最终突出重围。贺满姑突围后,转移到一个叫段家台的村子,隐藏身份住了下来。

但是消息却被桃子溪的团防头子张恒如查知,张恒如带领部队将村子团团包围,贺满姑手持双枪射击,子弹最终被打光。贺满姑手持一把武器,同敌人展开白刃战,但是敌人密密麻麻,贺满姑杀死十几名敌人后,还是被敌人俘虏了。

贺满姑连同三名孩子,被敌人抓捕,被押往狱中。为了获得游击队的去处,敌人对贺满姑严刑拷打,贺满姑坚贞不屈,闭口不言。敌人气急败坏,使劲了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甚至当着贺满姑的面,殴打她的三个孩子。

贺满姑怒骂道:“你们不用狂,我英姐、龙哥一定会回来为我报仇的。”贺满姑这时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三个孩子,想要保全孩子们的性命。贺英听说了五妹母子被捕,买通了监狱看守,把贺满姑的三个孩子向楚才、向轩、“门丫头”给赎了出来。

贺满姑知道儿女安全后,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敌人残酷的迫害贺满姑,她皮肉腐烂,手指断了,骨头碎了,但是依旧大义凛然。敌人动用了各种酷刑,都没得到半句口供,最终决定将贺满姑凌迟处死。

1928年9月19日(农历八月初六),敌人把贺满姑押到桑植县城外校场坪,暴徒将贺满姑五花大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贺满姑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高喊“打倒土豪劣绅”。刽子手一刀刀割下贺满姑身上的肉,贺满姑忍受着刺骨的疼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屈服。

敌人把贺满姑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门上,并不准给贺满姑收尸。桑植的百姓趁着夜色,偷偷把贺满姑的遗体给抢了回来,缝合了她的娇躯,洗涤了浑身的血迹,用白布将遗体包裹起来,连夜秘密安葬了。

贺满姑壮烈牺牲了,让她欣慰的是,自己的孩子们还都活着,这可能是这位母亲临终前最欣慰的事情。贺满姑的生命定格在三十一岁,她的孩子们带着她的遗志,继续奋斗在革命的路途中。

贺满姑的儿女中,出了新中国两位开国校官,分别是其长子向楚生、小儿子向轩。向楚生在母亲牺牲后,参加了红军,他历任过红二军团宣传员、红二方面军战斗剧社社长等职务,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他历任第120师司令部参谋、科长,晋绥军区特务团参谋长及军区参谋处长等重要职务。

解放战争时期,他跟随部队参加了解放大西北、解放大西南的战斗,立下战功赫赫。建国后,向楚生历任空13师副师长、空军雷达兵部副主任、南京军区空军参谋长等职务,1955年被授予开国大校军衔。

贺满姑的小儿子向轩,更加大名鼎鼎,向轩七岁参加红军,是我军历史中最小的红军之一。他被贺英救回后,就跟随在大姨身边,帮助红军传递情报。贺英没有儿女,把妹妹的儿女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抚养,小向轩直接喊贺英为“妈妈”

向轩在贺英身边,七岁就会用枪,从这时开始他也正式投身革命。后来,红军逮捕了杀害贺满姑的首恶张恒如,廖汉生、肖庆去、向轩去押送张恒如。在路途中,三人悲痛不已,违反纪律将张恒如这个恶魔给枪毙了。到了红军时期,向轩当通信员、勤务员,用自己的全部能力为部队效力。抗战时期,向轩担任第一二零师通信员、三五八旅警卫连战士等职务。

解放战争时期,向轩历任西北野战军一纵工兵连副连长、连长等重要职务。他发明改装清朝土炮,用抛射法发射炸药包,在解放大西北的战斗中,在攻打敌人工事时,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残酷的战争岁月,向轩身上留下了二十六处伤疤,每一处都是光荣的军功章。

建国后,向轩历任成都军分区后勤部军械科副科长、成都军分区西城区人武部副部长等职务,继续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做贡献。1955年,向轩被授予开国中校军衔,1960年晋升为上校军衔。

如今的桑植县澧源镇北二街澧水岸边,有一座气势恢宏的纪念亭,这就是“贺满姑烈士纪念亭”。亭中立有石碑,上面记载了贺满姑烈士的生平事迹。两侧对联,字字都满含热泪:

“求真理,离子别夫,勇斗人间妖孽;为革命,碎玉沉珠,堪称女中英豪。”

贺英和贺龙听说了五妹惨死的消息,只能把心中的悲愤,转化为对敌斗争的坚定信念。贺英重新把部队拉起来,当年十月,同贺龙所部再次会师。她把所有积蓄,买成棉花、棉布、武器弹药,送到工农革命军中。

贺英向贺龙建议:“队伍要伍,不伍不行。”贺龙接受了大姐的建议,把部队进行了整编,这就是著名的“堰垭整编”。贺英曾多次向贺龙提出,自己要入党,周逸群是书记,他向贺英解释:“香姑你目前不入党比入党作用还大,这里的一些团防、民团首领,有的反动,有的是中间派,有的支持我们。大姐在这里关系多,影响大,要多做些团结他们的工作,以减少我们的阻力。太红了,人家就不敢接近了。”

为了革命的事业,贺英没有入党,但是她为革命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在四弟贺龙、二妹贺戊妹的支持下,她继续在湘鄂边坚持游击斗争,和贺龙率领的工农红军积极配合,打击反动武装力量。

1929年1月,鹤峰县苏维埃政府成立,贺英特别高兴,她对四弟说:“这就好,人家养一群鸡还得有个鸡窠嘛,你带这么多兵没有个‘窠’,老是东跑西颠怎么行?”1930年春,贺龙率领红四军东进,去到洪湖地区开展革命斗争。

贺英率领游击队,继续驻守湘鄂边苏区,领导武装斗争,照顾安置伤病员和红军家属。在艰难的环境中,敌人发动了多次“围剿”,都被贺英和贺戊妹带领的游击队给击退了。1933年1月,红三军重新打回鹤峰。

1933年5月5日,因为叛徒出卖,贺英领导的游击队驻地,被敌人发现。鹤峰县团防头子覃福斋带领三百多名匪军,连夜将游击队驻地包围。游击队的哨兵在漆黑的夜色中,听到了“沙沙”的竹叶声,他感觉到不对,鸣枪示警。

敌人子弹向哨兵射击,哨兵为了示警,壮烈牺牲。敌人偷袭的计划破产,只能发起强攻,贺英听到枪声,下意识从睡梦中惊醒。她高呼:“敌人偷袭了,赶快拿枪!”贺英掏出双枪,带领游击队阻击敌人。她命令二妹贺戊妹,组织伤病员和红军家属转移,自己则阻挡敌人的追击。

贺戊妹拿着短枪,在伤病员身后,阻挡着敌人追击的小队。为了让伤病员和红军家属有转移时间,她只能停留了下来,向敌人射击,让敌人不敢再向前。在敌人密集的枪声中,贺戊妹腰部中弹,她用一只手捂住伤口,用另一只手向敌人射击。

子弹很快打空了,敌人靠拢上来,贺戊妹拿出大刀,向敌人冲去。在杀死了几名敌人后,她身体多处中刀,血流如注,最终晕倒在地,被敌人抓住了。贺英这时正和敌人展开激战,一颗子弹射中了她的大腿,身边的士兵解下腰带,帮贺英绑住伤口,想要背她突围。

贺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她让士兵赶紧撤离,士兵不肯,说:“这时刻我怎么能离开战斗岗位,我掩护,你们赶快突围!”战斗中,游击队伤亡惨重,贺英鼓励战友们:“坚持就是胜利,天亮我们的人就会赶来的。”

在这场兵力悬殊的战斗中,贺英带领游击队,阻挡了敌人的进攻,保护了红军伤病员和红军家属的安全。激战中,敌人的子弹又击中了贺英的腹部,她奄奄一息,叫来向轩,对这个孩子说:“四姥,莫哭,快去找红军,找大舅去,报……仇……”

在贺英的严命下,廖汉生、向轩等人被迫撤离了,贺英一个人就像一座铜墙铁壁,让敌人不敢追击一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战友们的安全。贺英抱着虚弱的身体,抬枪继续向敌人射击,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贺英的左胸部,射穿了她的心脏。她永远倒下去了,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祖国的革命事业。覃福斋率领匪军进入房间,看到贺英眼睛怒视前方,匪军竟然没有人敢靠前。后来,确认贺英已经牺牲后,覃福斋才让人把贺英的遗体带走。

当地的赤卫队已经听到了枪声,紧急追赶而来,覃福斋心狠手辣,命令匪军将贺英和晕倒被俘的贺戊妹斩首,迅速逃走了。随后,覃福斋将贺英和贺戊妹遗体,悬挂到四门示众。贺龙听说了两个姐姐牺牲,委托贺炳炎前去收尸,他带着哭声对贺炳炎说:你带点钱去,总还剩得有点骨头渣渣吧,收拾一下。

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贺炳炎收拢了烈士的遗骸,缝合起来秘密安葬。贺英一生没有子女,她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到革命事业中。贺戊妹有一儿一女,分别是女儿肖艮艮、儿子肖庆云。

肖艮艮是开国中将廖汉生的结发妻子,这门婚事就是贺龙介绍的。1928年,在贺英的操持下,肖艮艮嫁给廖汉生为妻。此后,他们在大姨的身边,继续进行革命斗争。在大山中,这对小夫妻食野果,喝山泉水,虽然身处艰苦环境,但是感情如蜜。

1933年,贺英和贺戊妹牺牲后,廖汉生带着肖庆云、向轩来到麻水,见到了贺龙。贺龙听闻两位姐姐牺牲,悲痛万分,他询问廖汉生和肖庆云:“大姐她们牺牲啦,你们打算怎么办?还干不干?”

廖汉生和肖庆云回答:“干,横直革命到底!为她们报仇!”贺龙命令廖汉生把游击队重新组建起来,廖汉生把各村寨的赤卫队员组织起来,继续同敌人做着斗争。1934年,红三军要向慈利转移,肖艮艮来送别舅舅、弟弟和丈夫,小夫妻从此分离。

几十年后,廖汉生认为妻子被敌人杀害了,他为妻子守节多年,最终又组建了家庭。其实,肖艮艮并没有牺牲,虽然她被白匪逮捕了,但是后来又被营救了出来。新中国成立后,肖艮艮听说了舅舅还活着,给贺龙去了信。贺龙把肖艮艮接来,但是时间改变了一切,肖艮艮和廖汉生这对结发夫妻,成为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贺戊妹的儿子肖庆云,在母亲牺牲后,一直跟随在舅舅贺龙身边,同敌人做着斗争。红军时期,他担任过贺龙、关向应的警卫员。抗日战争时期,他历任第一二零师参谋、警卫排长等重要职务。解放战争时期,他历任晋绥军区警卫连长、团长等重要职务。新中国成立后,他历任川西公安大队长兼政委、四川温江军分区参谋长、副司令员等重要职务。

贺龙元帅在此后的岁月中,一直怀念自己的大姐贺英,他说:“我大姐是穷人家的长女,从小锻炼得很能干。她长得高高大大,大手大脚,很像运动场上的女子篮球、排球队员。我们一大家子人,我不大管家,那时我也没得经济能力给她资助,都是她自己克服困难支撑着一家人,养育着红军军属和不少烈士子女。”贺英姊妹为祖国的事业献身,她们的英名永远留在青山澧水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永远不忘先烈们的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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